婆婆给的酸柑仔..

肚子饿的下午..
过着宅男的生活..
煮了一碗干捞的公仔面..
我下意识地打开冰箱..
想要找点酸柑仔什么的..
为单调的公仔面些许点缀..
话了不少时间..
都徒劳无功..
却意外找回曾经的回忆..
一个属于婆婆与我的记忆..

打从我一出生..
公公..外公外婆早已去世..
小时候觉得看不到公公婆婆的坏处..
顶多只是少拿点红包.. [新年才见面]
从来不会多想..
与婆婆的感情也不算好..
毕竟一年才见面两三天..
加上婆婆是福建人..
身为假福建人的我..
自然无法沟通..
如果没有人在旁翻译..
我想与婆婆独处的时候只会害怕.. [小时候怕老人家]
慢慢地..
害怕的感觉随着我长大早已化为尴尬..
总觉得与婆婆独处的时候很不自然..
明明是很亲的亲戚..却那么陌生..

婆婆常觉得..
与我们这家的孙子见面的日子太少了..
因此年迈的她偶尔会挨着疲惫的身躯到吉隆坡来找我们..
爸爸常说..
婆婆很疼我们..
婆婆以前的风光事迹也不少..
可是..
依然觉得婆婆很陌生..
我想..
追根究底还是语言障碍造成的代沟吧..

还记得有一年的农历新年..
我又回到了家乡..
那时已经就读中学的我..
福建话照旧不灵光..
同样是在一个肚子饿的下午..
家里的人都不知所踪..
我到厨房寻找午餐..
由于对早上婆婆煮的马来面恋恋不忘..
配上酸柑仔后更是令我胃口打开..
可是问题是..
酸柑仔放在那里..
我却毫无头绪..
唯有靠自己乱找..
这时候婆婆出来了..
跟我说一堆话..
理所当然的我是无法理解的..
但又不能就这样离开..
我顿时陷入痛苦之中..
突然间..
婆婆说了..
"limau"..
我没听错吧..
婆婆也太聪明了吧..
或者说婆婆与我有着一定的默契也说不定..
无论如何..
最后我还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..
说了句生硬的福建式谢谢..
便在一旁开始吃起来..
婆婆则在一旁开心地看着..
应该是在开心我终于听得明白她的话了吗？
还是笑我居然会听马来话也不会听福建话..
我也不太清楚..
从此以后..
如果没有人做翻译..
婆婆就会用一些简单的马来话跟我沟通..
这算是我们两个人的沟通方式吧..

还记得2004年的6月29日..
突然收到家乡的消息..
婆婆发生意外去世了..
除了震惊..
我少了一些该有的悲伤情绪..
爸爸比我们先回家乡..
一到达就看到哭的哽咽的爸爸..
我才意识..
事态的严重性..
不幸的意外..
让年届90的婆婆离去..
我想..
如果婆婆是安详地离去..
家里的人不会那么伤心吧..
而我..
在婆婆的出殡的时候依旧没有掉下眼泪..
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强忍什么..
只觉得心口闷闷地..
却又哭不出来..

虽然很模糊..
但对于婆婆最深刻的记忆..
非数那天我们两人独处与厨房的时光莫属.
没有多余的言语..
头一遭少了尴尬与害怕的相处..
毫无预警地想起这件事..
我想..
这是对婆婆的思念吧..
毕竟婆婆对于我的疼爱..
在她离去之后依然能有无法言语的感觉..
真的很好吃..
配上酸柑仔的马来面..
有着婆婆风味的马来面..
独一无二的马来面..

因此..
我怀念..


完-